瞎胡诌。

蔡邕死的那天


我见证过许多人的死亡。

为他们刻碑的时候,偶尔会想,若我死去,为我刻碑之人会是什么心情?凿于石中的每个字,是带着惋惜,悲痛,轻蔑可笑,抑或如我这般波澜不惊?

见面第三次,翁叔说我凉薄寡情。

他识人甚明,在老师——甚至我自己都浑然不觉之时,他早看出来我的脾性。或按今日事后之说,我的命运也在那刻写定。

我忍不住笑了。我说,世人皆道我悲悯至孝,翁叔何出此言?

他也笑,微弯的眉眼带着一丝或许只有我懂的怆然。

他说,你的心和你凿的碑一样。远远望去是些柔软字句,只有触摸过,才晓得你是最坚硬的石头。

我愕然,寻思片刻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。

何时何地,我变得这般无情?

我不知。

我只知道,唯有冰冷无情之物,才能让那些脆弱的深情得以不朽。

碑铭如此,史书如此。或许人也如此。

犹记得某夜谈及世间离乱,一向沉稳刚毅的子干竟也落下泪来,而我无动于衷,只得低首强作伤怀。我不明白为什么。我悲哀过黄鸟失雏,垂泣过繁花凋谢,却对天下的命运沉默了。

现在我懂了,有的人痛至深处往往无泪。

说他凉薄寡情,不如说他太明白情深不寿。

窗户逼仄,但能看见月上中天。

狱卒走过来恭恭敬敬说,蔡大人,时辰到了。

我点头说,好。把墙角那琴拿过来。

他顺从地取来琴,又笨手笨脚为我铺好琴台。说是琴台,不过是几根寻常木桩。配这将死之人,倒也少了几分悲怆。

一曲罢,狱卒问我,为何舍命也要为董卓说话。

我反问他,可知我所抚何曲?

他摇头不解。

我笑道,此曲无名,不过情之所至,随性而成。

我说,上路吧。

这世间我所牵挂的万物,落花,孤鸟,难圆的月,我的女儿与故友,还有这破碎的天下。

我心如石,可我知道世上最柔软的话语——

愿君安且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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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想写董卓x蔡邕,后来觉得对不起卢植只好作罢。
虽然修罗场是很美的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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