瞎胡诌。

我他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。失败的解剖?

『虽然确信他的自由已到尽头,他的反抗没有前途,他的意识可能消亡,但他在自己生命的时间内继续冒险。』——加缪



今天尝试从技术角度来分析太太。可以预见,这也是一次对我本人低级文学修养的拷打。以及一点点可能可能是对先贤的冒犯,倘若文字游戏能冒犯先贤。想想还挺激动。


对文本的技术分析是种虚幻的占有,用来安慰得不到更写不出的分析者,比如我。好似只要我知道她为什么美,就能得到『美』的成分和配方,就可以不屑一顾地说,哈,不过如此。我脑内的唯理性派小人真是这么以为的。它们在议会叫嚣,解构她,还原她,嘿,老兄,『人是机器』。诗是什么鬼东西?大概是齿轮打滑的美妙刮擦。


那一刻我好像忘了还原论在生物学和化学里成功,在其他地方一败涂地。有些人宣称他们的文学还原论成功了,姑且认为他们成功——开尔文男爵之后谁敢再提物理学已经终结?风车大获全胜,骑士丢盔弃甲,等待描绘物理王国疆域的制图师仍然站在起点。


我们来看看试图还原世界的先贤卢克莱修吧,他用原子组建他的物质宇宙,但没人知道他如何创生他的诗歌宇宙。他自己也不知道。毫无准备,这美轮美奂的世界瞬间降临。


分析者说这是一次神经里的化学闪电,离子通道拉上帷幕,钠与钾的轮舞。完全没错。原子构成物质,字构成句子,句子构成诗,主谓宾定状补,开头空两格。这有什么错?可我遵循所有文法规则,也写不出什么像是诗的东西。我模拟神经膜电传导的代码也没有开口说爱我,它唯一像人的地方就是不断error。对爱与诗歌的解构,几千年过去人们有什么进步吗?


除了制造更多学术名词,这项宏伟事业一事无成。分析者们焦头烂额。卢克莱修是『朴素唯物主义』、『还原论』、『哲学家、科学家和诗人』构成的吗?要不再加上碳氢氧氮磷?他们试图在那些带着『–ism』和『–ist』的精妙原子里发现他,在变格和变位的规则里得到他,但最终他们不得不去大地、海洋和星空之上寻找他。或者压根找不到他。毕竟哲学家都在至小无内之内,在至大无外之外。而诗人在爱里。爱在哪里?在你能想象和不能想象的所有地方。


诗人是活物。诗也是。


我的分析注定是一次失败尝试。但我要『继续冒险』。


如佛罗斯特所说,诗是翻译之后丢失的那些东西。同样,它也在鉴赏的解剖刀下死亡。我尝试将她的文字拆解成句子泡进玻璃瓶。它们的肢体被放到私人展柜里小心珍藏。见不着阳光和风,远离腐烂与蛆虫。


某个风雨交加的夜,我会指着福尔马林里的碎块告诉我品位高雅的客人,看吧,这是比海伦更美丽的心灵,阿芙洛狄忒也嫉妒她,而我已经无法嫉妒她,正如人会嫉妒邻居的宝石而不会嫉妒天空的宝石。星辰之下除了惊叹我还能说什么呢?让我们拿起尺子圆规和纸笔,测量她的黄金分割点,推导她的曲线解析式。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么。我喜欢这串精确的数据。它们描述这颗心的每一次搏动,多么奇妙啊——尽管她不再搏动。她早已死在我的标本柜里,旁边就是某位神祗的坟茔。


这神祗降生于原始恐惧或斯宾诺莎的理性。尼采宣告祂死了。这不可能,祂从来没有活过。没活过又如何死去呢?我猜他这么说是因为人类需要一次割礼来结束童年,这仪式疼痛,无用,但是必须。每个文明都有它神圣并且不存在的包皮,以及失去它之后才会到来的混乱青春期。青春期不该过生日,你们知道的。


萨德在所有客人脸上抹奶油。费尔巴哈和马克思点燃蜡烛,烧掉半个房间。尼采吹灭,宣布忌日快乐。加缪许下三个愿望:无。无。无。


而修辞学,这位文学的上帝,降生于评论家内心躁动的屠刀或希腊人对真善美——有时候它也叫作权力——的追求。文学上帝不那么专横,祂只是好辩。很不幸祂也……已死,正在死,即将死。死在一位诗人手中。也可能是很多诗人手中——但事实上只需要一位就够了。人们尽管建立用技巧创造美感的学校,诗人会摧毁它们。一个灵感就是一颗原子弹。美在技巧的废墟上生长,生长,生长。它到处都是,从古至今。在信号塔上弹跳的并不比在泥板上雕刻的更高明。


可惜我对文学史一窍不通,所以就让整件事情从某个冬天的清晨开始吧。


我醒来,睁眼,掏出手机打开lofter。一气呵成。等待着我的是什么呢?起床气蜷在被子里发抖,而我兴奋上头。手指划两下,信号塔把好东西弹过来,我撞上电磁波的当头棒喝:兴奋你大爷。跪下!窒息!颤抖!


读完一遍,两遍,三遍。我窒息了,颤抖了。我没跪下,因为躺着更舒服。我记住标题,《孤雏》。这辈子不可能忘了。有个词叫五体投地,但这词不该用来形容我当时的状态。我投不了地,我在天上飘。什么是飘飘欲仙?朋友,请仰望星空。看不见星空?也是。没有光污染的地方不好找。灯光不是星星的爱人。那么请做爱吧,身体的爱人很好找。幻肢非常想晨勃了。幸亏它是幻肢否则我可以和我的床缠绵到下午三点,然后打电话告诉上司,嘿,请个病假。对,重病,病入膏肓,疾在骨髓,没几天好活了。


请可怜可怜我吧!所有的我,心理的,生理的,希波克拉底的荣格的,全方位窒息了。呼吸机不好使,来自米老师的人工呼吸也不行。司命之所属,无奈何也!


脑内议会说我吹的太厉害了。可女士们先生们,还记得我如何跟你们吹大卫米切尔吗?跪您一万次。想想天鹅叶芝,请让我死在您的湖水里。先知阿西莫夫,我为您学理,为您头秃。女神赵玫。吻您走过的地板。弑神者尼采,送葬者爱伦坡,掘墓者加缪。请杀死我、哀悼我,并为我掘墓吧,不胜荣幸用您写字的双手埋葬我。美丽的人们,我的心我的肝我的灵魂。议会的各位,想想我如何庸俗地爱着他们,用你们能想到的最不体面的词汇,像是操你大爷,原地爆炸,这些贼几把好看的人类啊。


这些贼几把好看的人类啊,她断然比不上,不可比。她还是个人类幼崽。可她就是戳中了我。她芳香,深红,浑身带刺。我穿过人类群星闪耀的宫殿在路边小憩,何曾想过那里有玫瑰,何曾想过玫瑰有刺,何曾想过这刺不仅戳手更扎心,何曾想过每一根都扎心。但我确实想过,有天玫瑰会变成群星中的一颗,也许明亮也许黯淡,永恒闪耀在我的——也是你的星图上。


扯淡很久,那么问题来了。我该怎么分析这扎人玫瑰的文字构成?一朵花瓣,又一朵花瓣,斐波那契螺线在花盘上旋转。鹦鹉螺,兔子家族,1,1,2,3,5,8,邻项相加,直至无穷。无穷是个魔术,递归算法是个华丽的笨蛋。程序运行出结果可以花费一首歌的时间,也可以是好几千年,取决于你输入数据时有多想不开。


可我今晚就想拆穿它,用我笨拙的递归算法,抽丝剥茧把她的文字还原成几个简单法则。按照这些法则,用横竖撇捺点就能组成一首诗,一篇文,一个宇宙。她脑袋里装着一个宇宙。于是我的输入数据是一个宇宙。我真想不开。


……

这里原本是想不开的正文,没技术的技术分析(?勉强认为是)。比写论文还累。写得太糟,对不起太太和我引用的人们,删了。等哪天我更想不开的时候再补。

……


运行了两小时。死机。议会罢工。无从下笔。


词典里的词只剩下张力,音乐感,画面,节奏。想象与迷乱。逻辑溢出到了奇怪的平行世界。


说这些等于什么都没说。关于如何获取天赋,我一无所知。


依稀想起看过一本书,说某个人的诗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,我忘了这个人的名字,唯独记得那本书写道,『诗来自坟墓』。旁边的墓碑照片也来自坟墓。艺术源于生命的欲望,却因为死亡有了张力。死亡给一切以张力。正因为人们不再不朽,生命流失以至躯壳渐渐空无,许多情愫才能有处栖息。身体是它们的战场。雨果临终时说,『在这里白日与黑夜交战』。法兰西为这场战争哭泣。两百万人送别这个战场。


所以她谋杀文字。她用各种方式终结它们的本义,刺杀,窒息。她暴虐,可她温柔。然后她拼凑缝合它们的身体。像奥西里斯那样复活,成为弗兰肯斯坦的“孩子”。多么好的孩子,他爱,他孤独,他复仇。他生来没有道理没有意义。文字像他。他们被杀,被创造,然后再次被杀。赫塔穆勒剪下印刷品的单词拼成诗歌,印刷品来自齐奥塞斯库的喉舌。他的喉舌杀死诗歌。他的爪牙杀人。人死了,文字死了,诗人诞生了——为了人类的福祉,我希望世上少诞生些诗人。


但诗人怎么能远离死亡呢?诗人是“死人中的死人”,棺材是这些波德莱尔的产床,他们分娩,它们痛苦。痛苦有时竟然甘甜如蜜,被没有品尝过的人冠以“无病呻吟”的罪名。我亲爱的,知道吗,世间哪有什么无病呻吟,能无病呻吟的只有苍白的思想和迟钝的感知力。一个丰富的心灵不允许自己将生存等同于快乐。为兽需要粮食,为人需要意义。如果没有意义,它会为自己虚构一个。它不信宗教,宗教的偶像捏得不够好。但它自己又怎么捏都捏不像。所以它痛苦。退一万步讲就当是无病呻吟吧。就当是幻想。海涅或者鲁迅说,幻想出来的痛苦一样可以伤人。


她痛苦吗?我不清楚。痛苦是非常私人的情感。泪水和扭曲的脸完全不足以将它表达出来。文字也不行。可能她在试图创造某些文字,它们能够表达。我永远想不到那是怎样的创造与表达。她用无数人用过无数遍的词语,她写无数人写过无数遍的比喻,“第一个说女人像花的是天才……”,她不是天才,她是可怕的黑洞。花和女人在引力中撕裂分解旋转,分子不存在了,中子不存在了,时空不存在了,存在不存在了,一切东西成为一切东西,一切东西不是一切东西。原谅我的想象力,你不知道黑洞如何工作,我也不知道。我们都知道很多屠夫能把肋骨取出。只有一个屠夫把肋骨变成新的灵魂。这个灵魂偷吃禁果,带来惩罚,从此人类获得死亡,而死亡给一切以张力。


她的修辞不是魔术,魔术是手帕放进去,兔子钻出来。她的修辞是神迹,神迹是红海分开,是死人复活,是一个兔子放进去,无数个斐波那契钻出来,1,1,2,3,5,8,邻项相加,直至无穷。


『今天我再没有任何愿望了。也许只想默默看着她。』

『Aujourd'hui je n'ai aucune envie. 

Sauf peut-être celle de me taire et de la regarder.』

——Sartre




【#我很严肃的写,跟写实验报告一样严肃,就差没编个公式上去了。我特别钟爱麦克斯韦创世方程组。上帝在星期一说『要有光』,赫兹说好,我去设计个实验给您找找,不过您得先创造铜、法拉第和一笔实验经费。然后。呸,又扯淡到宇宙尽头了。

写到三分之一觉着不对劲,这煞笔玩意怎么又双叒叕是意识流?转念一想高考议论文四十分怎么好意思写议论文?还他妈引用文豪,脸呢。

朋友请告诉我,我能操谁的大爷,毒蘑菇吗?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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